男生眼里的白月光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?
舔了三年的反派江淮拉着白月光的手逃婚了。
穿越女任务彻底失败,把身体归还给我。
我无语看着眼前混乱至极的场面。
收拾残局、退婚、夺回公司一气呵成。
可江淮却堵到家门口发疯:“林纾,我不能没有你!”
1.
我站在台阶下,一束灯光向自己打来。
红毯的尽头是我年少时暗恋过的人。
今天,我就要和他结婚了。
迈开腿那刻,我感到心跳迅速上升。
随后心里长叹一口气,这穿越女要不要这么真情实感啊!
“林纾,你马上就能嫁给江淮了,激不激动!”
她语气兴奋,满是得意。
我看着那边的江淮心不在焉的神色,反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她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,丝毫不觉得有问题:
“反正看书时我只磕你们俩。只要你俩成了,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。”
她是三年前占据我的身体的,自称“穿书”。
目的是想把我和江淮凑成一对,挽救他成为反派的下场。
从而上演一场救赎文学。
但我现在脑子里都是她说“功成身退”。
“你要走了?”我激动得问。
那岂不是,我要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了!
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,宴厅门就被猛然推开。
舒晚跑了进来。
“江淮,你愿不愿意和我走?”
她依旧是麻花辫、连衣裙,清纯无比的样子。
江淮本来要拉住我的手一顿,转身看向她。
据穿越女说,舒晚是这本书的女主角,也是江淮年少时的白月光。
江淮的黑化之路,都是因为舒晚爱上了男主,虐身虐心。
我曾经无数次领教过白月光的杀伤力。
果然,她一出现,打在我身上的光束似乎都黯淡了。
江淮看着我犹豫许久,轻轻对我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
然后在他父母和众人地呼唤中,拉着舒晚离开了。
穿越女大为震惊,在我心里咆哮着。
场面也一度混乱嘈杂,吵得我眼前发黑,脑子都要炸了。
最后穿越女在“任务失败,强制离开”的声音中彻底消失。
脑子清明点后,我不可思议地试着摸摸婚纱。
她审美不太行,满钻的拖尾闪的我眼都要瞎了。
可看着行动自如的自己,我还是没忍住喜极而泣。
江父一脸阴沉,江母还站在我身边劝说安慰。
众人一脸复杂地看着我,都觉得我受了刺激伤心过度。
突然想起现在的处境,我抬起头又哭又笑:
“既然新郎都没了,这婚礼还是取消为好。大家散了吧,散了。”
然后就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,大步先离开了会场。
2.
挂断了第n个打来“关心”我的电话,扶额拿起酒杯。
心里已经把穿越女骂了八百遍。
都怪她用我身体做了太多蠢事!
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“江淮脑”,这辈子最大的事就是嫁给他。
不过她穿到我身上,也不是没有理由的。
当初青春悸动,我确实暗恋过江淮。
穿越女说过,书里的结局是江淮黑化搅弄风云,还和男主两败俱伤。
而我虽然事业有成却一直没有遇到过真爱,无奈选择了商业联姻。
人越成功越怀念少时纯真,少年江淮反而成为了我最深的记忆。
因此她来,一是为了拯救江淮改变结局;
二是圆我一个念想,毕竟忘掉旧爱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新欢。
于是我就开启了人生最黑暗的三年,“圣母”一样容忍江淮。
我真是欲哭无泪,青春期一次偶然的心动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。
看我望着酒杯里晶莹剔透的褐色液体出神,对面的闺蜜摆了摆手:
“你不会……还想江淮呢吧?他都逃婚了!”
她表情恳切,转而泄气:“也是,你容忍江淮可以说是毫无底线,当我没说吧。”
我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脸,讪讪笑了一下。
现在想想“自己”以前做过的那些事,我实在有些脸热。
不怪她这么说,我给大家的固有印象实在根深蒂固。
可是我现在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,就不可能再当冤大头。
什么女主,什么反派,什么年少执念统统靠边。
舔来“真爱”救赎爱人和事业有成之间,前者最好有多远滚多远。
男人哪有赚钱重要?于是我重重一拍桌面。
昏暗暧昧的酒吧灯光愣是被我精神抖擞的样子衬得有些严肃感。
眼神坚定的像是投身革命般,我一字一句地大声说:“不!从现在开始,我林纾封心锁爱,只想赚钱,绝不拘泥于小情小爱!”
说着我伸出三根手指:“对着灯神和你发誓,这话永远有效。”
我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有模有样得对天起誓。
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,我甚至掏出了手机找到江淮的号码打了过去。
对面刚一接起我就连珠炮一样:
“江淮你听着,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了,但我还是亲自和你说一声。我们婚礼取消了,从此你和我,形如路人,再无瓜葛!就这样!”
说完我凝眉看着穿越女给江淮的恶心备注,一键拉黑加删除。
整套动作行云流水,没有丝毫停顿。
3.
憋了三年的恶气,终于全部抒发。
闺蜜可谓喜极而泣,拉着我喝到半夜。
那架势仿佛我不是恢复单身,反而像被重新改造刚出来一样。
高喊着恭喜我“重获新生”。
我哭笑不得,但自己也高兴极了。
这一遭可不就是重获新生吗!
虽然早上起来我头昏昏沉沉地钝痛,但心气非常足。
雄赳赳气昂昂地运动了一会,我换了身套装。
既然婚退了,穿越女也走了。
那么现在可以正式进入搞事业状态。
她说书里我事业有成,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深信不疑的。
没被她占据身体时,我留学回来就进了自家公司实习,能力与家世绝对匹配。
高高兴兴来到公司,众人见到我都是一愣。
看来昨天婚礼的事情都传开了,也好,不用我费口舌。
最后还是我的助理靠近我小心地开口:“夫人,您……”
我停下来环视一周,对她说:“以后在公司,叫我林总。”
她还没有反应过来,我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深吸一口气,忍住了想要尖叫的冲动。
穿越女的“遗留问题”实在太多了!
我是林家独女,林氏的继承人不出意外也只有我。
我辛辛苦苦部门轮岗,了解完所有业务当上小林总。
可她不仅让林氏多个项目都和江家交叉合作,使得大权旁落。
甚至还把自己的办公室改成了江淮的风格,让他随意出入方便管理。
美其名曰江淮经商天赋极高,早晚是一家人。
让员工叫自己“江夫人”这样的小事更是数不胜数。
什么救赎,我看就是她意淫的娇妻文学!
“让保安和保洁把这个办公室改回来,没用的东西都丢掉。”
我吩咐下去,助理激动极了,小跑着去办。
她跟我的时间挺久,在我满脑子江淮时也委婉劝过我几次。
许是意识到我态度的转变,员工们也都提起精神各忙各的。
办公室很快按我原来的样子改完,助理泡了杯茶。
香气氤氲中,我迅速翻看江淮处理过的项目。
还不错,除了以江氏为主,其他倒没有棘手的事。
干干净净的字迹和作风也和他的人一样。
我埋头工作注意力集中,直到助理的声音传来:“江总,您来了。”
4.
我抬头望去,江淮就站在门口。
他表情凝重,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。
就算是昨天那么仓促的情况,他也依旧妥帖体面。
若论长相,江淮称得上绝对的颜霸。
有些锐利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,眼角一颗痣冲击了攻击性,让他有说不出的冷感。
抬手正了正领带,江淮进来还将门关上。
“林纾,我知道你很生气,昨天是我行为不当。”
他坐在浅米色的沙发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,声音低沉认真。
就是缺少愧疚,也不做任何解释。
看着江淮交叠的手指上还带着我们的订婚戒指,我表情欠奉:“所以呢?江总今天来有何贵干?”
他没有正面迎接我的冷言冷语,反倒打量了一下办公室,最后落在我手中的文件夹上:
“你想回归工作挺好的,以后我回江氏办公,左右也不远。”
“这个项目,你既然想要就练练手吧。”
他看似纵容的态度,实际语气里都是有恃无恐。
他不怕我和他解除婚约,反正我会自己再巴巴贴上去。
更不怕我重回公司,因为他觉得我对他没有丝毫威胁。
想到这些,我手中文件夹都要被捏碎,废了全身力气忍住打人的冲动:“江总,没别的事我就不送了。”
他也识趣,起身就要走。
到了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一样,侧身说道:
“昨天晚晚是遇到了急事,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助我。”
“但婚约是大事,你消气后好好考虑。我会重新准备着,其他都听你的。”
江淮离开后我还是没忍住将手中的文件砸向门口。
他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?!
难道满世界就剩他一个人,所以婚都不结也要帮忙。
他的话看似包容忍让,实则都是肆无忌惮的态度。
很好,那就让他明白一下。
我林纾,也不是昨天的林纾了。
5.
这几天江淮确实搬回隔壁的江氏办公了,但经常来转悠。
我对他态度不冷不热,他也不急,表现得很平常。
公司里所有人都在底下猜测我什么时候会再次消气,然后贴上去。
此时我正听着对话:“这次林总还挺能坚持,都快两周了。”
“害,结婚多大的事啊,江总说走就走,林总觉得丢人了呗!”
“也是,但我觉得,她不会真和江总闹掰的。”
“这还用你说?林总为了江总啥没干过,哪次不是江总勾勾手就又回去了!”
两个人放肆地笑,之后又相继离开。
而我坐在洗手间里脸色苍白,手不停揉着小腹。
每次生理期,自己都疼痛难忍,严重时甚至还会虚脱去医院打点滴。
可今天是项目合同收尾阶段,我打算亲自去签。
咬着牙起身补了口红,让自己脸色显得没那么难看。
助理已经准备好在办公室等我,江淮也在。
他表情清清冷冷的,看到我进来,若有所思地盯着我。
我也不管他,检查好东西就和助理出了门。
没想到一个实习生风风火火地抱着一摞复印件就撞了上来。
她看到我急急拐弯,还是蹭着肩膀过去了。
我被撞得一个趔趄,眼前顿时一黑:坏了,坚持不住了。
我心下暗道,顿时腿就一软。
一双有力的手托住我,打横抱起就往外走。
耳边传来清晰冷静的吩咐声:“张助理开车去医院,工作交接给别人。”
挂好点滴时我模糊的意识已经清醒,助理在病床边坐着。
我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,本来想凭着这个项目打个开门红。
临门一脚了,自己却因为生理期没能亲自完成最后一步。
助理听出了我的意思,劝说:“副总已经签完合同了,很顺利。”
我略有宽慰地点了点头,又问:“前几天让你拟的声明呢?”
她有点犹豫,也点了点头。
江淮的态度很暧昧,但我是铁了心要划清关系。
所以既然他油盐不进,我就让助理写了个正式声明。
“江总他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江淮就进来了。
手里提着热水壶,还端着一碗闻起来就甜腻的姜糖水。
取代了助理的位置,江淮把水递给我,抿了抿唇:
“抱歉,我忘记了你生理期。”
我捧着碗小口喝着,见怪不怪地瞟他一眼。
除了舒晚,他也没关心过多少事情啊,怎么还感慨上了。
他还想说什么,手机却响了。
“晚晚”两个字欢快跳动着。
我看着他皱眉犹豫,最后还是走了出去。
这一走就没再回来,我也没太在意,等吊瓶挂完我回了家。
之前闲来无事,确认了一下声明细节,也随着发了出去。
一时间媒体都在报道,新闻稿铺天盖地。
我裹了裹外套,正要下车。
熟悉的车头却映入眼帘,江淮的车原地漂移一样停在了前面。
他大步下车,发丝罕见地有些乱。
江淮不复胜券在握的样子,语气很急:“我知道你生气,可也不至于做到这样吧?”
我脚下还发飘,被他一下拉到身前,江淮满眼的不可置信。
“你忘记你说过什么了么?林纾,我不能没有你!”
听了他的话,我扯着嘴角笑了:“江淮,人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:“至于我说过什么,你向来不在意。现在,也不算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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