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湘云为什么能做到“脸不红心不跳”地接受宝钗出钱办的螃蟹宴?
因为薛宝钗隐瞒了一部分重要信息,导致史湘云对诗社有误解。
螃蟹宴实际上是湘云和宝钗友情破裂的开始。对比海棠社和螃蟹宴,就会发现薛宝钗的布置有问题。
【文章很长,耐心看完】
诗社重点是作诗,不是大吃大喝。头一天探春刚组社,就是发了个帖子,大家聚齐了起了号,李纨临时想起来有刚送来的白海棠,就让迎春限韵,惜春誊抄,点了柱香,弄几副笔墨纸砚,大家写完评了评,略用了些酒果就散了。
第二天史湘云来了,贾宝玉说了接她来的始末缘由,还想把诗给她看,李纨等人让她作诗,都是围绕在“诗”上面。
薛宝钗的提议是什么?
湘云灯下计议如何设东拟题。宝钗听他说了半日,皆不妥当,【庚辰双行夹批:却于此刻方写宝钗。】因向他说道:“既开社,便要作东。虽然是顽意儿,也要瞻前顾后,又要自己便宜,又要不得罪了人,然后方大家有趣。你家里你又作不得主,一个月通共那几串钱,你还不够盘缠呢。这会子又干这没要紧的事,你婶子听见了,越发抱怨你了。况且你就都拿出来,做这个东道也是不够。难道为这个家去要不成?还是往这里要呢?”
薛宝钗这里并没有提前一次的海棠社请客是什么规格,史湘云也没问。宝钗就直接说“你一个月通共几串钱,都拿出来做东道都不够”,湘云一听就犹豫了。宝钗就顺理成章提出了螃蟹宴。
但是,湘云一个月的零花钱真的不够组诗社吗?头一天探春邀诗社,难道是攒了很久的钱大吃大办的吗?
薛宝钗是商家小姐,家里本来就有伙计有铺子,她拿螃蟹酒菜,有的是不花钱的渠道,问题是贾家小姐有这些渠道吗?史湘云有这些渠道吗?
诗社定例一个月两次,薛宝钗替史湘云办的第二次就豪掷二十两银子,以后的诗社是不是都得按这个规格办?在这个规格面前,一个月二十两的李纨都成了穷光蛋。
正因为起了这个头,李纨才心安理得地跑去跟王熙凤要钱,王熙凤本来就忙,一听就开始吐槽了:一个玩的事,能花多少钱?
后来芦雪广诗社,王熙凤特意找借口过来看看到底咋回事,结果发现就是头一天商定的,小姐们一人一两银子(还有不出钱的),鹿肉是问贾母要来的,一群人就开开心心作诗联句,根本没花什么钱。
王熙凤这种人精,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因为薛宝钗起了个大吃大喝的头,李纨要钱要到自己头上,王熙凤肯定是不可能高兴的。
不仅如此,薛宝钗也没告诉史湘云第一次是谁出题目,她是直接提醒史湘云要出题目,把李纨出题的事儿抢了:
这里宝钗又向湘云道:“诗题也不要过于新巧了。你看古人诗中那些刁钻古怪的题目和那极险的韵了,若题过于新巧,韵过于险,再不得有好诗,终是小家气。诗固然怕说熟话,更不可过于求生,只要头一件立意清新,自然措词就不俗了。……
这事儿没完,薛宝钗也没告诉史湘云是谁限韵,直接提议不限韵,把不爱作诗、出题限韵的副社长迎春也排除在外了:
湘云依说将题录出,又看了一回,又问“该限何韵?”宝钗道:“我平生最不喜限韵的,分明有好诗,何苦为韵所缚。咱们别学那小家派,只出题不拘韵。原为大家偶得了好句取乐,并不为此而难人。”
如果把两次诗社对比,会发现第一次诗社中李纨、迎春和惜春台词不少,尤其是本来就安静的迎春,她不是不懂诗词,只是写得不够好而已,李纨在海棠社也说如果有好写的题目,我们三个也跟着写写,还是愿意带迎春惜春一起玩的。贾宝玉也不喜欢限韵,但是海棠社里,迎春限韵,贾宝玉也没反对。
结果螃蟹宴,宝钗把迎春的活一抢,迎春就只能穿茉莉花去了,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,甚至从此以后的诗社,迎春要么称病要么消失,都没再出现。不会作诗2号惜春一看姐姐被排除,螃蟹宴后就直接请假不干了。
如果站在薛家的视角,薛宝钗这么办是没大问题的。但是这是史湘云要做东,贾母后来还的也是史湘云的席。如果你是迎春和惜春,会不会觉得是史湘云抢了自己的事?
史湘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,在不知道规格和规矩的情况下,湘云肯定就觉得宝姐姐人真好,真心帮自己。这是很正常的。
直到湘云真的住进贾家来,赶上了芦雪广诗社、桃花社和柳絮社,才发现诗社根本不花那么多钱,要么是大家凑份子,要么就是林黛玉那样花几两银子摆点果子就行。韵脚主题也是李纨出或者大家商议,不是把题目都拟好。
史湘云再憨,这个时候也能回过味来。加上查抄大观园第二天,薛宝钗直接把史湘云甩给了李纨匆匆搬走,史湘云后来不满薛宝钗,一点都不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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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一说贾母对螃蟹宴的态度。
贾母一开始听是湘云请客,很开心。开心是对的,因为湘云是史家的小辈,小辈请自己,这叫孝敬。孝敬不分财力物力,贾宝玉折枝花,贾母都开心得不得了。
贾母开开心心到了,史湘云说了实情,是薛宝钗替自己预备的。
ok,这场螃蟹宴的性质立刻变了。
薛宝钗是亲戚,不是贾母的本家人,跟贾府的关系也比较远【中间隔着王家】。她要替史湘云预备宴席,就不叫孝敬了,而变成了亲戚之间的请客。
更何况之前王夫人就说过,想请贾母赏桂花吃螃蟹。薛姨妈和王夫人是亲姐妹,贾母用脚趾头也知道薛宝钗打的什么主意。
这就很尴尬了,贾母只能夸薛宝钗细心,妥帖,办事周到。
但这事办的真的周到吗?
贾母还这场席,借的是刘姥姥来大观园,也是顺带着请客的名义。贾母听了宝玉的提议,做了各人爱吃的东西,分别装盒,自斟壶。这才是请客。
前八十回里,贾家请客,要么是做各人爱吃的,要么是摆戏摆酒,从来没有说弄个大锅菜点缀一点酒菜就算请客了。螃蟹吃多了本来就容易积冷,还在一个四面透风的湖心亭里吃,谁家也没有干吃螃蟹吃饱了的。
况且贾家这个时候也不是吃不起螃蟹,螃蟹用来包饺子做饭后点心。薛宝钗拿来的螃蟹也并不多,婆子说还有吃不着的。哪有请客吃饭还不管饱的?
所以贾母直接就说,不是什么好东西,别多吃,自己吃了点就回去了。因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前八十回里,贾家的请客吃饭也有个大概的规格。
王熙凤过生日,凑了一百五十多两银子,说两三日的戏酒花不完;
下雪了,薛姨妈口嗨,王熙凤说姨妈押五十两银子过来,我来帮你置办,不用你操心;
薛宝钗过生日,贾母出钱二十两,王熙凤直接调笑说这个钱不够戏不够酒,最后还是自己和贾琏商量着贴补了一些;
李纨找王熙凤要诗社的活动经费,王熙凤也是按薛宝钗请贾家所有人吃饭计算的,出了五十两。
所以贾家一般请客吃饭,就是五十两银子左右。
这么一看,薛宝钗那桌二十两的螃蟹宴不上不下的。王夫人真请贾母赏桂花吃螃蟹,绝对不可能这么寒酸。二十两银子做诗社是豪掷,请贾家吃饭那就真的是不够酒也不够戏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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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说芦雪广诗社。
李纨找王熙凤要钱的时候,名头就是诗社需要活动经费。
王熙凤怼李纨是这么说的:
……一年通共算起来,也有四五百银子。这会子你就每年拿出一二百两银子来陪他们顽顽,能几年的限?他们各人出了阁,难道还要你赔不成?这会子你怕花钱,调唆他们来闹我,我乐得去吃一个河涸海干,我还通不知道呢!”
王熙凤说李纨小气,不肯一年拿出一二百两银子起诗社。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数太多了。就算每月两社,每一社都邀满,一年也根本不可能用一二百两银子这么多。
王熙凤在这之前没参加过诗社,探春也没邀请她,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薛宝钗请螃蟹那一次,以为诗社都是这个规格,得请贾母王夫人等一大家子,完事儿了小姐们留下作诗。
王熙凤也不太清楚诗社的频率,上次螃蟹宴是八月份,还有桂花的时候,第45回已经是深秋了,第49回就下雪了。王熙凤就以为诗社是几个月开一次。按这种大宴会来算,一场宴会五十两银子,一年一二百两银子,王熙凤这么说才不会奇怪。
虽然吐槽李纨,但是王熙凤也觉得螃蟹宴太寒酸了,而且要请上这个那个亲戚,还得请上贾母王夫人,就不能再像螃蟹宴那样寒酸,所以王熙凤就按照贾家请客的标准给了一顿戏酒的钱,五十两。
后面芦雪广诗社的时候,王熙凤就发现,诗社并没有跟着宴席一起摆,而是大家照常吃完饭,宝玉湘云商量着另割了一块肉去玩了。
站在王熙凤的角度,就会很奇怪,哎我不是给了五十两银子让你们请客摆席的吗?咋没摆呢?你们玩,玩的是什么?是玩诗社吗?那我给你们的银子去哪了?
所以王熙凤这个大忙人才会找由头跑芦雪广吃东西,为的就是看看你们这个诗社要了这么多钱,到底怎么搞的。
结果一看,好家伙,不过就是几个小姐加上李纨凑了五六两银子弄了点果子酒菜,鹿肉还是白嫖的。就这还是小姐们另花钱,五十两银子实际上是被李纨私吞了。
这风气起源于薛宝钗,发祸于李纨。你是王熙凤的话,看薛宝钗和李纨能顺眼吗?
所以之后李纨心虚到一年都没敢开社,王熙凤正瞅自己不顺眼呢,还不赶紧低调点。
再开社,诗社就变成了谁组社谁掏钱,李纨也老老实实地带着姐妹们玩,再也没提过问王熙凤要钱办诗社的事。
王熙凤知道自己去看了那一趟奏了效,也就不再问诗社的事了。她本来就对诗社没啥兴趣,芦雪广百忙之中非要找理由来那么一次,不就是甲方想看看自己投资的项目进展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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螃蟹宴也是薛宝钗在姐妹圈子里口碑崩坏的开始。
在螃蟹宴之前,薛宝钗还算和姐妹们融得进去(除了林黛玉)。螃蟹宴之后,薛宝钗的真面目就逐渐开始展现了。
第42回,惜春以画大观园为借口请假。薛宝钗给惜春列了一张长长的画具单子,是这么说的:
宝钗道:“你不该早说。这些东西我却还有,只是你也用不着,给你也白放着。如今我且替你收着,等你用着这个时候我送你些,也只可留着画扇子,若画这大幅的也就可惜了的。……这些颜色,咱们淘澄飞跌着,又顽了,又使了,包你一辈子都够使了。
问个问题:惜春不过是个会画几笔写意的小孩子,她画个图给一个农村婆子,而且是有底稿的,真的至于需要这么多东西吗?
画大观园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。贾母也没太把画大观园当回事儿,提议先紧着用剩下的东西:
再四妹妹为画园子,用的东西这般那般不全,回了老太太,老太太说:‘只怕后头楼底下还有当年剩下的,找一找,若有呢拿出来,若没有,叫人买去。’
从头到尾,贾母对大观园图的态度,就是一个小孩子送给穷亲戚的玩意儿。刘姥姥是秋天来大观园的,贾母当年年底就要画,说“画个画比盖这园子还费事”,说明贾母就没把这个东西当回事。
这有点类似于过年时爸妈说你会画画,让你给远房的穷婶儿画一张。你画得好坏,大人肯定不会跟你一个小孩子家计较,就算你不画,你婶儿也不可能追着你屁股后面要。
连上螃蟹宴就会发现,惜春说要画大观园根本就是个借口。这时诗社的规矩已经被螃蟹宴破坏了,李纨出题的活和迎春限韵的活都被抢走了,剩下惜春一个誊抄监场的,那还不是分分钟被撸下来?
所以惜春不等人赶,自己先走为敬。她后来赶入画也是这样的,不等尤氏过来,自己先请尤氏来,开口就是撵入画。
薛宝钗此举和螃蟹宴一样,本来挺小的一个事,被她放得非常大,特别正式,自己不掏钱,还想赚好名声。
后来香菱学诗,薛宝钗是这么说的:
宝钗道:“何苦自寻烦恼。都是颦儿引的你,我和他算账去。你本来呆头呆脑的,再添上这个,越发弄成个呆子了。”……宝钗看了笑道:“这个不好,不是这个作法。你别怕臊,只管拿了给他瞧去,看他是怎么说。”
真的不是这个作法吗?林黛玉有话说:
黛玉笑道:“意思却有,只是措词不雅。皆因你看的诗少,被他缚住了。把这首丢开,再作一首。只管放开胆子去作。”
所以香菱不是不懂写诗,而是她看得太少,用词不雅而已。薛宝钗一盆冷水就说香菱不是这么个写法,等于说你不会写。如果香菱不是“呆”,会怎么想?
后面香菱作了第二首,就没有先拿给宝钗看了,而是直接拿给了林黛玉。林黛玉只说过于穿凿,也就是过于斟酌用词(毕竟第一次香菱用词不雅),还得再写。这时薛宝钗又是兜头一盆冷水:
宝钗笑道:“不象吟月了,月字底下添一个‘色’字倒还使得,你看句句倒是月色。这也罢了,原来诗从胡说来,再迟几天就好了。”
薛宝钗直接说,你跑题了。香菱一听就扫了兴,也不跟姐妹们玩闹了,自己在一边呆想。
香菱后来写了第三首诗,也是直接拿到众人面前的,大家都夸好。后来史湘云来了,香菱想着写诗,成天跟史湘云混在一起,也不去麻烦薛宝钗:
如今香菱正满心满意只想作诗,又不敢十分罗唣宝钗,可巧来了个史湘云。
薛宝钗写诗那么好,元春夸好,诗社也好,香菱为什么不去找薛宝钗作诗,这不就一目了然了吗?你会喜欢一个成天给你泼冷水的老师吗?
芦雪广诗社,李纨本来觉得谁有好句谁就说,是薛宝钗执意要写次序:
话说薛宝钗道:“到底分个次序,让我写出来。”说着,便令众人拈阄为序。
从第一轮联诗,次序是李纨,香菱,探春,李绮,李纹,邢岫烟,史湘云,薛宝琴,林黛玉,贾宝玉,薛宝钗。
结果第一轮说完,李纨去温酒了。理论上那就按次序接着说,应该到香菱。
结果薛宝钗自己又打破了顺序,大家就开始乱了:
李纨笑道:“我替你们看热酒去罢。”
宝钗命宝琴续联,只见湘云站起来道……
宝琴也站起道
……湘云那里肯让人,且别人也不如他敏捷,都看他扬眉挺身的说道……宝钗连声赞好,也便联道……
黛玉忙联道……一面说,一面推宝玉,命他联。宝玉正看宝钗、宝琴、黛玉三人共战湘云,十分有趣,那里还顾得联诗,今见黛玉推他,方联道……
这之后除了邢岫烟偶尔能联出来一句半句,就是宝琴一个劲儿抢对。至于李纹李绮香菱,直接消失不见了。
要知道这场诗社可是给薛宝琴邢岫烟李纹李绮等人接风的。你现在给客人联没了,几个意思?
如果说是李纹李绮写诗不行,对不上来,那就按李纨一开始的主意,谁有好句子谁就说。薛宝钗非要弄个次序,又不自己遵守,李纹李绮不尴尬吗?
后面薛宝钗想补救一下,李纨不领情了,刚才光想着你们家宝琴,现在想起来我们家也有客了?
宝钗笑道:“这话是极。方才邢李三位屈才,且又是客。琴儿和颦儿云儿三个人也抢了许多,我们一概都别作,只让他三个作才是。”李纨因说:“绮儿也不大会作,还是让琴妹妹作罢。”宝钗只得依允……
有人会说,这是因为薛宝钗并不觉得写诗是个正经事,热闹就行,不必太较真。薛宝钗也确实这么说过:
宝钗因笑道:“我实在聒噪的受不得了。一个女孩儿家,只管拿着诗作正经事讲起来,叫有学问的人听了,反笑话说不守本分的。……
但是薛宝琴写怀古诗,本来就是谜语,大家都夸好,当个玩意儿,薛宝钗却觉得后两首无考,不如拿掉,另写两首,对作诗又当正经事认真了:
众人看了,都称奇道妙。宝钗先说道:“前八首都是史鉴上有据的;后二首却无考,我们也不大懂得,不如另作两首为是。”
别人认真写,你给泼冷水。别人当个玩意儿,你又认真了。到底是啥态度?就那么怕别人比你好吗?
林黛玉有点看不下去了:
黛玉忙拦道:“这宝姐姐也忒‘胶柱鼓瑟’,矫揉造作了。这两首虽于史鉴上无考,咱们虽不曾看这些外传,不知底里,难道咱们连两本戏也没有见过不成?那三岁孩子也知道,何况咱们?”
这个时候,之前因为薛宝钗的螃蟹宴,白捞五十两银子的李纨也不再惯着薛宝钗了,同意林黛玉的话。薛宝钗方才罢了。
到了林黛玉开桃花社,变成了谁请客谁是社长,理论上来说就是社长从请客到题目全做主了。结果薛宝钗又直接把林黛玉的题生硬地否了:
说起诗社,大家议定:明日乃三月初二日,就起社,便改“海棠社”为“桃花社”,林黛玉就为社主。明日饭后,齐集潇湘馆。因又大家拟题。黛玉便说:“大家就要桃花诗一百韵。”宝钗道:“使不得。从来桃花诗最多,纵作了必落套,比不得你这一首古风。须得再拟。”
李纨这个前社长在一边听着会怎么想?活给你抢没了,新社长说的你又不听,你又不开社,你想干啥?
所以后面薛宝钗要搬走的时候,李纨的反应才会那么诡异,她是和尤氏对着笑,一直到吃面茶的时候才说我打发人给你看屋子,别让我落不是。这话就是明着说薛宝钗是在给自己添麻烦,毕竟之前薛宝钗让她落了那么多不是。
林黛玉一直到了第七十回柳絮社才真正开了社,林黛玉作为社长,安排得就非常妥帖:
黛玉听了,偶然兴动,便说:“这话说的极是。我如今便请他们去。”说着,一面吩咐预备了几色果点之类,一面就打发人分头去请众人。这里他二人便拟了柳絮之题,又限出几个调来,写了绾在壁上。
对比一下薛宝钗之前整出来的螃蟹宴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,显然林黛玉开的柳絮社清爽多了,弄几盘果子点心,大家来了抓阄词牌,下笔写,写完了评,加上吃吃喝喝。
规模不大,大家有趣,也不多事,礼数到位,这才是诗社最原始也是最好的样子,也是探春最开始搞诗社的样子。
薛宝钗整出来那么多事,不仅没得好,反而让很多姐妹有了怨言。加上薛宝钗后面一系列操作,她搬走的时候众人没有一个真心挽留的:史湘云沉默不语,李纨阴阳怪气,王熙凤客套几句,贾宝玉直呼无情,贾探春更是直接当面开骂:“亲戚们好,也不在必要死住着才好!”